万恶的浪漫主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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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瑜昉】找 (灵魂伴侣AU) [中]





5.

说起来,尹昉的工作不算孤独。

不管是拍电影还是出国巡演,总是一大群人呆在一起同吃同住,热热闹闹的,也总能遇上合得来的朋友,有话可聊。

但是孤独的感觉又是真真切切的,即使在狂欢的聚会上,他略一走神便和世界轻微地隔开了。

他不讨厌,习惯以后甚至有些享受。


剧组转场的时候放了几天假,尹昉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,跟周围人打了声招呼,就一个人踏上了去安达卢西亚的旅行。

地中海的阳光和海水浮在空中,肥沃的红土地映着蔚蓝的天,探出头仿佛能嗅到葡萄园的芬芳,油画一样漂亮。

异域的风情,西班牙的浪漫,悬崖峭壁的刺激。

路上搭讪的小伙子指着安达卢西亚的天空告诉他:这是世界上最适合私奔的地方。

不应该一个人来的。

他忽然这样想。

应该拽着那个人来。一起看西班牙的海,看馥郁的花田,看一片金灿灿的向日葵花田,然后笑他不敢低头看龙达新桥下的悬崖。

出门的时候那个人会丢三落四的,尹昉就提醒着他手机钱包钥匙都带好,顺手给他扣上遮阳帽。

有时候明明说好几点起床,到时间了却又死活赖床不肯起。尹昉熟练地把被子掀起来,快一米九的大男孩抱着被子不撒手。

喜欢逛菜市场,喜欢窝在厨房给尹昉切堆打下手。抱着一盘酸菜说是家乡的味道,把粉丝送来的舍不得吃的泡面往尹昉那边推了推。

一起走在路上会走最外侧,会顺手买下一些尹昉看上的小玩意当礼物,会嘟嘟囔囔抱怨老艺术家的过分文艺,一转脸却玩得比谁都开心。

尹昉一个人背着相机在安达卢西亚逛啊逛,看向哪里都像是有他。

夜里跨坐在酒店的窗户上,一边是万丈深渊。夜风冰凉,他恍惚间觉得下一秒就会有人笑盈盈地拿着两瓶红酒推开门。

他觉得他离开摩洛哥有点久了,是时候回去了。

下了飞机,回到剧组都快傍晚了,天还没黑,尹昉遥遥地看到小旅馆的院门前站了个高高瘦瘦的人。

灰T恤,黑短裤,黑色棒球帽,寸头,一笑俩虎牙。

他惦记了好几天的人。

离得老远,他就看见了尹昉,招招手朝他跑过去。

尹昉有点惊讶地望着他。

“你蹲门口干嘛。”

“出去几天玩傻了吧你。”黄景瑜自然而然地从他手里接过行李,一手拎着行李包,一手揽着他往屋里走。

“我接你回来啊。”

忽然放松的肩膀,脖颈上的温热,左边熟悉的口香糖味。

有人等你回家。



6.


喜欢是什么感觉。

尹昉很难回答。

除了小时候被邻家女孩的花裙子吸引住目光,他似乎想不起来自己是否有过心动的感觉。

他可以为一部电影流泪,为一段风景叹息,为一支音乐翩翩起舞,却不曾因为某个人悸动。

有时候他甚至怀疑自己已经丧失了喜欢别人的能力。

越来越多的人见面时会客气地称他一句:“尹老师。”

他的心里了无波澜。

手腕上的灵魂伴侣印记仿佛是个笑话。

他在无数个寂静辽阔的夜晚,关上窗户,留自己一人在黑暗里。

直到有人推门进来,带来灯和晚安。

在摩洛哥拍城市戏份的时候,他和黄景瑜被导演折腾得够呛。好不容易有一个没有他俩戏份的上午,两个人懒懒地倚在院子一角的棚子下面乘凉,不想动一下。

“你说,咱俩也没做饭。”黄景瑜嚼着口香糖慢悠悠地开口,“他们回来了吃什么。”

“塔吉锅,饼。”尹昉捶捶酸痛的腿,“前几天做的还有,我拜托了小韩提前热一下。”

黄景瑜一愣,转头看他:“什么时候小韩这么听你话,明明我才是他老板。扣工资扣工资!”

“行啊,那你今天别吃了。”尹昉一挑眉。

黄景瑜撇撇嘴,伸手搭着肩膀把人揽近,笑嘻嘻地跟他咬耳朵:“昨天我还见着小韩跟咱们组里的那个整理器械的小姑娘搭讪,硬是给人家看他胳膊上的印记。”

尹昉听着也忍俊不禁:“人家女孩怎么说?”

“还能怎么说!灵魂伴侣是他那样随手抓来的吗?”黄景瑜把他俩周围嚼的全是口香糖味,“他那个冒失劲儿,就算是也被他吓跑了吧。”

“诶,昉儿,你有印记吗?”黄景瑜忽然好奇起来。

“有。”

“你把它藏起来了?”黄景瑜竭尽全力想要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,但尹昉分明听到他嚼口香糖的频率都慢了许多。

“算是吧。”尹昉斟酌词句,“我的印记没什么指向性,我就没留意过。”

“艺术家的印记不应该都特浪漫?一句诗一幅画什么的。”黄景瑜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腿,“艺术家的灵魂伴侣是不是也要求挺高的,得文武双全的那种。”

“你当考状元呢。”他莞尔。

“尹老师,你觉得你的灵魂伴侣是什么样子的?”

“……”

“没事,我也就是随便问问。”黄景瑜忽然放开揽住尹昉的胳膊,站起来,“我去找两个毛巾消消暑。”

口香糖味散去了。



7.


第二次提起印记是收工后的一个晚上,大家在院子里喝着当地的红酒聊到很晚。

郭家豪拽着小麦讲自己和媳妇儿的恋爱史,讲到兴奋处掀开衣服让小麦看他后背上的印记。小麦半懂半不懂地听得津津有味,转脸问身边的黄景瑜:“景瑜,你身上有这个吗?”

黄景瑜已经喝到微醺:“有啊,这儿呢。”他抬手指指肩膀,“以前都露着,后来开始演戏了,平常就用化妆品遮住了。”

小麦了然地点头。

黄景瑜想了想,又笑了:“等到哪天碰上喜欢的人会给他看吧,我的印记还挺好看的,像个艺术品,一直遮着多可惜。”

杜江笑他自恋,摸摸喝得半醉半清醒的尹昉:“昉昉,你的印记呢?”

尹昉也笑,把盘子里已经被他戳烂的鱼肉推到一边:“我哪有他艺术!我的印记可普通了。给女孩看我的印记还不如带她看雪看月亮。”

“尹老艺术家就这点儿浪漫啊。”尹昉侧头,黄景瑜支着头直直地看他,板着指头数,“要我,我就带人家女孩看卡萨布兰卡的海,摩洛哥的夕阳,撒哈拉沙漠的流星,诶尔夫德的雏菊花……”

夜晚星星满天,月亮也亮,尹昉恍惚间感觉所有的光都映在这个人眼睛里了。

“行了行了,酸不酸啊,丹东徐志摩吗。”张译打断他,引起笑声一片。

黄景瑜也跟着笑,转过头不再看尹昉。


那天结束的时候尹昉觉得自己喝的太多了。想睡却没能睡成,莫名有点恼怒,黄景瑜想要扶他回屋的时候他忽然开始发脾气。

黄景瑜酒量好一点,好声好气地哄他:“昉儿,该回去睡觉了,你总不能一直留在院子里吧。”

尹昉晕乎乎地反驳:“那你还不能一直留在摩洛哥呢。”

扶他的动作顿住了。

月光明晃晃地打在院子里,刚刚还热闹的院子安静得有点悲凉。

过了一会,尹昉才等到对方的反应,小六岁的男孩有点倔强地开口:“发生在摩洛哥的故事只能留在摩洛哥吗?”

尹昉不知道自己的气到底是冲着谁的,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,推开黄景瑜的手兀自走向自己的屋子里,把黄景瑜和一地的月光都关在屋外。


摩洛哥的夜冷,对着镜子,尹昉碰到凉水就打了个哆嗦。

他用凉水洗了把脸,然后发现自己洗不掉脑海中刚刚黄景瑜支着头看向自己的眼神。

尹昉忽然有些焦躁,他取下来带了几年的手环,轻轻地摩挲着皮肤上黑色的笔迹。

是你吗?



——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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